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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衡番外原文

心理1.87W
齊衡番外原文

原文:齊衡番外

那時我結束十幾年的外放,回到汴京,奉旨返京入六部為閣臣。一路舟車勞頓,亦是疲憊不堪,卻是連回府稍作休息都不曾,便匆匆入了宮面聖,還旨去了。

當今聖上不過舞象之年,春秋鼎盛,為君者仁厚,齒少心銳,倒也是算是個明君。

我向著龍座上的官家行禮叩拜,起身時,卻是無意間瞥見了立在一旁的顧二叔家的長子。年紀輕輕,卻已是紅色官服加身,又深得官家器重恩寵,前程似錦,當真是後生可畏啊。

望著他,我又不由得想起了明蘭來,不知她近日,可還安好這些年來,我時常掛念著她,那對娃娃日日貼身攜帶,哪怕九死一生時亦是不敢放手,想著若是死了,能帶著它們,倒也值了。

兩個孩子亦是成家立業,子孫滿堂,在朝堂之上也有了一席之地。我子然一身,煢煢孑立,於世再無執念,沒什放不下的了。

可既是死裡逃生,活了過來,便是要擔起身上的責任,忠君愛國,為百姓謀福祉,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才是。

幸而,我與長柏向來交好,外放任職期間,與他亦是常有書信往來,談及當今時事政事,問及近況,總歸是要談起明蘭來的。我知曉她最是怕麻煩,不敢多問,卻又掛念的很,每每都要細細斟酌,藉著顧二叔的名號來打探她的訊息。長柏向來聰慧通透,自是明瞭我的心意,倒是從未讓我失望過。

官家掛念我年老體衰,又幾日奔波,便著我回府好生歇息。剛出宮門,顧家長子便追了過來,邀我去侯府一聚,說是家中父母與我許久未見,甚是想念。他誠心相邀,我卻是不敢應下,只能尋由推脫了去。

當年我入朝為官,顧二叔求娶明蘭,我因疑心明蘭嫁他,是耐不住他以權相逼的無奈之舉,懷著私心,做了不少錯事。即是望著自己變壞,因著顧家侯府,她多少能記恨著自己,能惦念著我,總比日後忘得一乾二淨好。那日,我前去見她,問她是否恨我,她眼中毫無波瀾,說是從未恨過。我豈能甘心她的愛我已是不敢奢求,但好歹她能記著我些許,亦是好的。

顧二叔的事,朝中之人知道的亦不在少數,卻無人蔘他一本。我參他,又如何能問心無愧的說是毫無私心。他那繼母又豈是良善之輩,外室曼娘又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婦人,還有一雙兒女。我總是覺得顧二叔未能照顧好明蘭,他即是娶了她,便應顧好她,不讓她受到絲毫委屈才是。

後來,我心悔悟,愧疚異常,自覺無顏見她與二叔,便請旨外放。如今,怎還敢去見她

那年元宵,長柏念及我家兒孫和媳婦們都還未從外地回來,便邀我到府與其一起過節。他叫來闔府兒孫前來給我行禮請安。

長柏年過半百的人,已是子孫繞膝,人丁興旺。那些孩子們恭敬有禮,乖巧的很,我望著那擠在那一眾姐妹間的胖丫頭,卻是突的愣住了。轉而卻又笑了起來,仔細打量起她來。

那丫頭穿著喜慶的大紅襖子,裹得跟個肉粽子般,胸前是所有姊妹都有的金鎖,頭上梳著兩個圓圓胖胖的秋秋,髟髟 ,用紅珊瑚珠串簡單地纏著,配著一張肉團團的小臉,瞧著煞是可愛。與六妹妹幼時足足有了六分相似。

長柏拉著我,拎著幾個小輩說學問。我用餘光瞄著那丫頭,不由自禁的笑了,這般貪睡倒是像極了六妹妹。我瞧著她犯困,不動聲色的悄悄向角落裡移去。突兀的開口叫了她,那丫頭猛打一個激靈,立刻醒了,又迷迷糊糊的被人推著搡著來到前面。

她怯怯地抬起頭,先是看了看一旁的長柏,瞧著長柏神色複雜,皺眉望向我,若有所思。我卻是不管不顧,只是慈祥的拍著那丫頭胖嘟嘟的小手,細細詢問她,問的越多便越發覺得她與六妹妹相似的很,就連那脾性都相差無幾。後來,得知她在家排行老六時,更是開心的不行。

那日,眾人皆是散去後,我便為我那次孫子提了親事。長柏皺眉瞧著我,嘆了口氣,道:“都幾十年了,你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,你卻還是如此執著於六妹妹,何苦來哉若我今日應了你,讓你了結了這一莊心事,事後卻發覺那六娘不是個好的,我豈不是害了你此事,急不得,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
長柏即是如此說了,這事便有了七八成,我知道她是這個家裡不得寵的小庶女,便想著能對她好一些,再好一些。我想不讓她受委屈,想為她出頭,可耐何這是旁人的家事,我不便多管。同長柏說了,長柏也就笑笑,說是讓我不必憂心。即使如此,我便也就不再多說了。

卻又開始盤算著,如何能讓那丫頭嫁去國公府後,過的稱心如意,夫妻恩愛。便琢磨著撮合起我那次孫子與那丫頭的事來,我藉著晚輩拜訪的名號,將那小子帶到了盛府。長柏知道我打的甚主意,只是笑了笑,也不再多加阻攔,任由著我去了。

如此幾次後,那丫頭竟是躲起了我那次孫來,我啞然失笑,這丫頭果然是跟明蘭那個小騙子相像的很,我倒是沒看錯人。想將那丫頭迎進門的心思,也越來越強烈。

這麼一拖,又是三年。長柏因著母親去世丁憂,與我的關係倒是越發親密起來。我與他打著商量,待他丁憂結束,便去下婚帖,將這門親事定下。

他眯著眼瞧我,“就這般心急屆時那丫頭還尚未及笄,你便如此急切的要定下這門婚事,莫不是怕你家孫兒不爭不過別家的公子哥兒好好的孫媳婦拱手讓人”

我飲下盞中茶水,淡淡一笑,“早早的定下,求個穩妥,總歸是好的。”

長柏衝我擺了擺手,頗為無奈,“為著這事兒,你磨了我這麼些年,我就是貼著這張老臉,也是不好將六娘許配給旁的人家。我知道你這般執著,是為了誰,雖有心想要全了你這份心意,卻又怕害了你家。故,不敢輕易許諾與你。”

“這些年來,我也替你照看著,六孃的確是個好姑娘,配得起你那孫子。為人聰慧孝順,做事周全通透,大智若愚,與六妹妹確實相像。倒也不枉費你費了這般力氣。我且瞧著,那丫頭縱使高嫁到你府上,亦是不會吃到半分苦的,比在這個家裡處處隱忍,好百倍千倍。”長柏端起茶盞,略一思索道:“待我丁憂結束,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服孝期過了,你來提親,我便做主應下這門婚事。也省得,你那孫兒千方百計,只為著見六娘。”

我自是歡喜,笑著應下。回府時,我取出那一對娃娃,輕輕撫摸,望著女娃娃下,尚未寫完的盛字,紅了眼,淚水滴在娃娃身上。卻又笑了,總能將這未寫完的字,添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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