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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鐵生我與地壇描寫母親的片段

心理1.51W
史鐵生我與地壇描寫母親的片段

楊存玉

史鐵生在21歲時,不幸下肢癱瘓,青春韶華,喪失了行走的能力,其痛苦自不待言。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精神幾乎崩潰,是誰撫平了他心理上的創傷,是誰給了他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是地壇,是母親是如母親的地壇,是如地壇的母親讀《我與地壇》,我們的心靈受到巨大的震憾析《我與地壇》第二節,讓我深深感受到:深沉的母愛在默默無言中。

青春致殘是不幸的、痛苦的,而雙倍的痛苦卻加在了體弱的母親的肩上。作者依憑自己的感受,帶着強烈的感情,用從容的筆觸,借滿含深情的文字述說了“我”那“活得最苦的母親”對殘廢兒子那種不僅疼愛而且理解,毫不張揚卻又意志堅忍的深摯的母愛,讀後讓人蕩氣迴腸,潸然淚下。給人以奮發向上的力量。

作者落筆地壇,潑墨母愛。

首先,用無聲的行動描寫展示對母愛的理解。“我”出門,她每天送行佇望,但從不問我爲什麼惟一一次說“出去活動活動,去地壇看看書,我說這挺好”,還是自我安慰,暗自禱告無數次焦慮地去“園中”找“我”,不知在園中走過多少路,看到“我”在園子裏,就悄悄地離去一時尋不到“我”,“就步履茫然而急迫”她“端着眼鏡像在尋找海上的一條船”的形象,深深地刻在“我”的腦海中,流出“我”的筆端,進入讀者的心靈。這重複多年的無聲行動中,所壓抑的是痛心的焦慮,而顯露的則是母親對兒子深切的理解。

其次,借“我”之口,用直接的心理描寫表現母愛的深度。她整日“心神不定坐臥難寧”,“兼着痛苦、驚恐”地向天祈求,祈求兒子的平安她不斷地進行自我安慰,甚至於作過“最壞的準備”,“她情願截癱的是自己而不是兒子”,“只要兒子能活下去,哪怕自己去死呢也行”她又“確信一個人不能僅僅是活着,兒子得有一條路走向自己的幸福”“她心裏太苦了,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”。兒子遭遇的不幸,最痛苦的是他的母親,最擔憂的是他的母親,這就是母愛的深度。

再次,從“我”的角度,側面烘托,寫出母愛的力量。母親送我出門,“這以後她會怎樣,當年我不曾想過”自己被命運擊昏了頭,“一心以爲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”,從來想不到母親的痛苦昔日的“倔強或羞澀”,留給自己的只是“痛悔”,而“絲毫也沒有驕傲”到最後才意識到園子裏“有過我的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”。對母親的難以遏制的痛悔、思念之情的反覆抒寫,正是對母愛動人力量的側面烘托。

母愛無言,深情無聲,愛在行動,愛在理解,是母親用自己博大無私的愛撫平了“我”遭受的的巨大創傷,讓“我”煥發了新生,增強了活下去、活出個樣子的勇氣。

原文如下:

她不是那種光會疼愛兒子而不懂得理解兒子的母親。她知道我心裏的苦悶,知道不該阻止我出去走走,知道我要是老呆在家裏結果會更糟,但她又擔心我一個人在那荒僻的園子裏整天都想些什麼。

我那時脾氣壞到極點,經常是發了瘋一樣地離開家,從那園子裏回來又中了魔似的什麼話都不說。母親知道有些事不宜問,便猶猶豫豫地想問而終於不敢問,因爲她自己心裏也沒有答案。她料想我不會願意她跟我一同去,所以她從未這樣要求過,她知道得給我一點獨處的時間,得有這樣一段過程。她只是不知道這過程得要多久,和這過程的盡頭究竟是什麼。每次我要動身時,她便無言地幫我準備,幫助我上了輪椅車,看着我搖車拐出小院這以後她會怎樣,當年我不曾想過。

有一回我搖車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麼事又返身回來,看見母親仍站在原地,還是送我走時的姿勢,望着我拐出小院去的那處牆角,對我的回來竟一時沒有反應。待她再次送我出門的時候,她說:“出去活動活動,去地壇看看書,我說這挺好。”

許多年以後我才漸漸聽出,母親這話實際上是自我安慰,是暗自的禱告,是給我的提示,是懇求與囑咐。只是在她猝然去世之後,我纔有餘暇設想。當我不在家裏的那些漫長的時間,她是怎樣心神不定坐臥難寧,兼着痛苦與驚恐與一個母親最低限度的祈求。現在我可以斷定,以她的聰慧和堅忍,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,在那不眠的黑夜後的白天,她思來想去最後準是對自己說:“反正我不能不讓他出去,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,如果他真的要在那園子裏出了什麼事,這苦難也只好我來承擔。”在那段日子裏——那是好幾年長的一段日子,我想我一定使母親作過了最壞的準備了,但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:“你爲我想想”。事實上我也真的沒爲她想過。

那時她的兒子,還太年輕,還來不及爲母親想,他被命運擊昏了頭,一心以爲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,不知道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。她有一個長到二十歲上忽然截癱了的兒子,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情願截癱的是自己而不是兒子,可這事無法代替她想,只要兒子能活下去哪怕自己去死呢也行,可她又確信一個人不能僅僅是活着,兒子得有一條路走向自己的幸福而這條路呢,沒有誰能保證她的兒子終於能找到。——這樣一個母親,註定是活得最苦的母親。